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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是被搞竞害了。

【冻7】千万别嫁给那个男人

·abo带娃,已离婚设,时间旅行者pa,非典型be。

·ooc,勿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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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这一切都是以这句话开始的:“千万别嫁给那个男人。”

  

  

  

    我观察他已有两周时间,知道他早上八点半出门上班,晚上大概七点多回家,来回都乘地铁,碰上雨雪天气才开车;周末休息的时候,会抽空去离家不远的超市采购。生活准点、规律,如同一座定时上发条的钟。

  

  

  

    然后我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在一个他照例去超市采购的上午,我从藏身的拐角猛地冲出来,像任何偷窥狂、跟踪狂、杀人犯一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神情、语气都绝望而急切。

  

  

  

    我告诉他,“千万别嫁给那个男人。”

  

  

  

  

  

    十分钟后,我与何添顺一同坐在超市对面的一家咖啡馆里。

  

  

  

    他沉默着。我能理解他陷入混乱的思维——任谁在过着平静的生活时,突然被一个素未谋面、歇斯底里、眉眼还跟自己有八成相似的女孩缠上,都会懵一阵子。更何况,虽然我已提前在脑内虚构多遍,在真正面临这一刻时,仍不知该如何开口——要怎么跟他阐述,一年以后,他会在婚礼上牵起如今正与他同居的那个男人的手;三年以后,他们迎来了家庭中的第三个生命,此后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日子,直到十八年后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两人的名字?我又该怎么解释,我身上的时间陷入了混乱,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他来自二十年后的亲生女儿?

  

  

  

    “那个,不好意思,我能先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最终还是他先开了口。兴许是血缘的力量在隔空作祟,何添顺一直用非常温柔的眼神看着我,也并未对我“想找个地方跟他好好谈谈”的突兀要求感到不悦。

  

  

  

    “我叫邹鹤倾。”我犹豫片刻,又补上一句。“我来自…二十年后。”

  

  

  

    这个名字解释了很多问题。比如他未来的婚姻,我与他极其相似的面容,我们之间奇怪的亲昵感,以及我对他的那句告诫。从他的眼神看来,何添顺显然是明白了些什么。尽管那个男人总是笑着说他笨,但我知道,他在一些事情上脑子灵光得很。

  

  

  

    “你是我跟果冻的…”他小心翼翼地试探,见我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难掩的欣喜,但转而又黯淡下来:“那你刚才跟我说‘别嫁给他’,意思是?”

  

  

  

    “你们十八年以后离婚了。”我言简意赅,努力压下说出这句话带来的刺痛感。

  

  

  

    “这样啊…”何添顺慢慢反刍着我的字词,以及由它们构成的冰冷事实,最后叹了口气。“对不起。让你很难受吧?”

  

  

  

    在桌子底下,他看不见的地方,我的指甲因为他的歉意骤然掐入掌心。他总是这样,即使自己如此脆弱易碎,最在乎的也只是我的感受,最先想着的只有该怎么补偿我。

  

  

  

    “不介意的话,”他问,“能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望向我父亲与我如出一辙的眼睛,回忆似倦鸟归巢,纷涌而来,将我吞没。

  

  

  

  

  

    争吵仿佛无止无休,为房贷,工作,为水槽里的碗碟,为我,为他们相悖的生活习惯。我关紧门,没有开灯,漆黑不再无形,世界下沉到蓝紫色的人造夜晚中,有碎冰,有雾气的灼伤。一种破碎的预兆嘶嘶显现,蛇尾鳞片闪闪,勒在我颈上,呼吸困难。感觉就像正在用手为自己挖出一堀浅坟,只知道死亡近在咫尺,却不知道确切的死期。

  

  

  

    然后指在我脑门前的枪响。我顺着那个窟窿眼掉下去,一直掉到地球不存在的另一边。没有葬礼。十六岁那年,他们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选择离开彼此,竟比他们当初选择结合时还要平静得多。我并不惊讶,只是觉得被撕碎了。协商的结果是由两人轮流抚养我,免得让我感受到“一方亲情缺失”,我他妈差点笑出声来,我成了他们之间那处化脓的巨大溃疡。

  

  

  

    那段时间我常感到不知来源的隐痛,疼痛是针催熟剂,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它的名字叫做生长。我被它注射过量,早熟变成了一种早夭,不得不开始一场自杀式的自救。迟来的叛逆期在身上爆发,威力惊人;我开始交男朋友,然后迅速地把他们踹掉,一个接一个,数量近乎疯狂。把生活连同我自己搞得一团糟比想象中容易得多——我将成为的那个人在雾气中明灭着,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向我走来了。无论我愿意与否,都不得不成为她,让她生长进我。

  

  

  

  

  

    离婚之后,我父亲表现得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是指生我的那位Omega父亲,至于另一位Alpha父亲,我在心里称其为“那个男人”)他是我的月亮,温和地照亮我,清净、美丽,看着易碎,但并不柔弱。尽管我们都知道,那个男人才是吸引我们的太阳——他太自由、太冷静、太邹云辉了。我几乎羡慕起来,那个男人如此笃定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如此简单地就能行进在属于自己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但何添顺也只是“表现得”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我们坐在一起吃晚餐时,我总看到父亲不时无意识地望向门口;起先我还不清楚个中缘由,直到我看见他抚着手指上曾戴婚戒的地方,瞬间明晰得几乎崩溃——以前每天到了这个时候,男人下班回来,父亲会迎上去,然后他们在门口拥吻。日日如此,这温柔的时刻成了惯例,像对未来签订的一个承诺,承诺无条件地相互扶持走到尽头,承诺未来的每一个吻。*

  

  

  

    然而现在,这个习惯还是残留在他生活里,成了一把尖刀,一座时间的坟墓。我终于明白,父亲是在等,等门被打开,等来自那个男人的拥抱和吻,等一个永远也等不到的人。

  

  

  

    这爱恍若诅咒,深刻入骨,效力直至他们分离也不曾减弱半分。我父亲爱上的是一只飞鸟,连带也爱上了他的双翼。曾经他爱着那个男人,现在依然深爱着那人,只是他放开手,让那只鸟儿飞走了。

  

  

  

    我长得与何添顺一模一样,性格却与邹云辉一脉相承。我尽量避免让那个男人在我身上一遍遍鲜活,重新割伤他;所以在父亲面前,我装得乖巧坚强,收起身上所有的尖刺,只递给他漂亮的成绩单。但何添顺还是看穿了我内里的腐烂坍塌,有一次他把我叫到面前,眼中担忧沉得快凝成实质:“心里有事的话跟我说,好吗?”

  

  

  

    “真没事。”我悄悄咬了下牙,不免涌上一阵失落,“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怎么可能?”他愣了愣。“你已经够好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在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已经烂到无可救药的时候,他还觉得我“已经够好了”。我猛地背过身,免得被父亲看到眼泪夺眶而出。在我身后,属于他的柑橘甜味柔软地缱绻过来,我避无可避,被温和地包裹。但那信息素里还含有一点别的味道,来自一位标记了他的Alpha——白雪松凛冽的木质香气,把那个沉默的男人带回我面前。

  

  

  

  

  

    这周父亲出差,那个男人来学校接我回家。我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紧盯着他,一路无言。我对待他与对待父亲是两个极端,我就是要在他面前把所有负面情绪都尖锐地甩过去,就像吉斯莲脸上的刀疤,数加仑的血随时从中会骤然爆出。我太憎恨,太愤怒,也太悲伤了。但找不到具体错在谁身上,只好把所有责任都归咎于他,否则我一定会被它们活活压死。选择责怪邹云辉的理由有太多了,因为他脾气不好,因为他从没对我说过爱,因为他看起来足够强大,也足够冷漠,能承担我这一点小小的恶意。

  

  

  

    出于维持表面上最基本的亲子关系,我向他汇报起学校和家里的事情,包括我辉煌的恋爱战绩;他也只是应着。最后我忍无可忍。“有些人真他妈的不配当父母。”

  

  

  

    “别说脏话。”他切着菜的手连半秒钟都没停。邹云辉对我从来没有什么要求,可能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他根本对我连期望都没有。

  

  

  

    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话倒是多了起来。大多是絮絮叨叨地叮嘱:照顾好自己,作息和饮食都要规律,养好身体;记得提醒何添顺浇花,他忘性大得仙人掌都能养死;让他别吃辛冷的,不然又犯胃痛;他冬天容易手脚冰凉,注意看他有没有打开取暖器…

  

  

  

    “你自己去跟他说啊!”你明明那么爱他。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吼了出来。我想撕开他,看看曾经那个会给我买漂亮衣服、会笑着陪我玩、把我当公主的父亲到哪里去了,还能不能从这堆生活的疮痍里拼凑回来。最后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夺门而出。

  

  

  

    沿着黄昏的刀锋,黑夜流淌下来,玻璃质的海洋流淌下来;世界变成了博尔赫斯笔下稀释的处刑台,种种皆为谎言、赝品、纸板。我躺在树林一侧的长椅上,脸上覆盖着一点柑橘和白雪松的香气。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我根本不敢爱上任何人;因为我在开始一段感情以前,就已经在畏惧它将会平静地结束。

  

  

  

    我大错特错,我以为恨那个男人能给我答案。更错在以为这样就能得到解答。

  

  

  

  

  

    “你觉得他会毁了我,是吗?”二十一岁的父亲轻轻问我。我垂下眼,用勺子把咖啡上的拉花搅成一团,然后无声地点点头。

  

  

  

    “不是这样的。鹤倾——叫你鹤倾可以吗?我觉得我以后应该会这样叫你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就算我选了别人,也没法保证那不会是一个更糟糕的选项啊。没有什么‘正确’的选择,只有我做出的选择。”

  

  

  

    “让我再重来一千次,我也还是会选他的。”何添顺对我温暖地笑着。“不仅如此,不然我就不会遇见你了。”

  

  

  

    我怔住了,刚想对他再说些什么,时间的乱流便席卷而来,带走一切,又扔来另一个刻度,不偏不倚,余处皆为曲附。

  

  

  

    我抓起手机。发现自己又倒退了四年。

  

  

  

  

  

    不知道我是在借谁的眼睛重游故地,总而言之,看着目前年龄还没我大的两个父亲,感觉真的非常诡异。十七岁时,他们还在同一家电竞俱乐部里,年轻得一片纯白,可以被任何东西摧折——比如一场惨痛的失败。

  

  

  

    真的堪称惨痛。即使我看不懂他们的比赛,也能从487(我父亲的队友们是这么叫他的)脸上崩溃的神情略知一二。而小果冻(原来那个男人还有这么…可爱的ID)那时比二十四年之后还要钢铁直男一万倍,安慰人的手段笨拙得我都没眼看,费尽所剩无几的口舌还是对487的眼泪没辙,最后干脆直接把他搂进怀里。他们看起来好疲惫,很像有人踩上了他们的皮囊,留下脚印。

  

  

  

    我明白那种感觉。面对几乎注定的失败,那种大厦将倾,但又不得不仍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他们就像被枪指着头,被逼着用手为自己挖一口坟,只知道死亡迫近,但是不知道确切的死期,然后枪突然响了,他们顺着那个坑掉下去,连葬礼都没有。

  

  

  

    487安静地在他怀里流完所有眼泪,再抬起头时,目光和神情都已经全然不同,他已经蜕掉了一些东西。我想他一定很痛,因为那种名为生长的疼痛,我也曾感同身受。生长即意味着你开始思考,并领会了活着到底是什么样的。

  

  

  

    让我震撼的是另一件事情。那天深夜,果冻独自站在盥洗室里,神情平静,对着左臂手起刀落,一刀,两刀,三刀。浅浅的血流下来,汇成浅浅的洼。被水冲过就变成淡粉,沿着下水口,一直流到看不见的明天。

  

  

  

    即便情绪失控到了这个地步,他下刀还是带着一种恐怖的理性——既不危及生命,也不影响训练,只是流血而已。

  

  

  

    487推门进来,撞见的正是这样一副光景。那时他们俩被经理安排在一起不久,正是忍着痛磨合完毕,彼此刚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默契的时候。那一瞬间,靠着这种默契,487就是这样不可理喻地明白了。果冻是在哭。他也得宣泄一些什么…只能靠伤口。

  

  

  

    他的眼泪是血,于无声处,都从伤口里流出来。而我曾经天真地认为,邹云辉是强大到不会受伤的。

  

  

  

    此情此景下,更不知所措的反而是果冻,487不愧是接任的队长,只懵了片刻就恢复平静,拽着他去备用的医药箱前处理伤口。

  

  

  

    我曾经见过那三道伤疤,在他把我举起来,放在肩上时,从袖口里显露出来。银白色的,像尾鱼。我意识到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样的,一样只有十七岁;一样刚被痛苦击溃,需要彼此舔舐鲜血;一样看不到前路。

  

  

  

    他们才十七岁。这个概念在我脑中渐渐鲜明。我的父亲们也有十七岁的时候,也有既盲目,又热烈的时候。只要手里还握着对方的手,即使刚被打倒在地,也有把整个世界推翻重来的勇气。我看着两个人互相吸引,身体将对方拥入怀中的姿势像遵循某种本能,镜中映出他们彼此攀附的身影。首先是手。被薄薄一层汗液濡得微凉,手指带着某种易碎的特性,梦游般地越移越近;接着是唇、双膝、心脏,在黑夜掩盖下隐秘而不带目的地靠近。双手逐一周游过对方的疆域,潮水上涨又退去;爱情当中未曾出口的部分,被内化在交缠的肢体里。他们将长夜切割又细分,蔽体的衣物在脚下堆砌出此刻到明日的距离,直到时间似乎在往后倒流。*

  

  

  

    火焰燃尽周遭,不再可控,两个人都只是飞蛾而已。哪怕并未置身其中,那炽烈都令我为之瑟缩。像被酸液蚀刻过一遍那样清晰,我鲜明地理解了,为什么父亲当时告诉我“即使重来一千次,我也还是会选择他”。

  

  

  

  

  

    我在十七岁时发现自己时间旅行的能力——或者说是灾难也不为过。最开始我的时间回退了一点儿,又回到正确的刻度里,但后来混乱之处愈发明显;于是,暨与破碎的家庭、破碎的自我对抗之后,我又陷入第三场战争,与破碎的时间对抗。

  

  

  

    就像现在,时间又毫不讲理地将我带走。这回场景难得眼熟——是在家里,我刚出生不久的那段时间。

  

  

  

    那不是什么幸福又安定的时光。我父亲刚生产完,需要修养,所有的重担都落到邹云辉一人身上。白天他得工作,好支付家里多了一个婴儿后骤然增长的支出,晚上还得腾出所有的精力应付我——一岁以前我的体质都不是太好,脸色蜡黄得恐怖,连哭都几乎没有声音。这种安静比一般的婴儿还要让人神经衰弱,有时他彻夜不能合眼,不得不一次次抱着我冲到医院问医生我女儿到底怎么了,然后一次次从失去我的恐惧中爬回来,重新缝合好自己,挣扎着学习如何做一个称职的父亲。他也像我一样,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就已经必须要成为他将要成为的那个人了。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和承担着什么。他就像一只鸟儿,当他飞走时,不是因为冷酷无情,不是因为不再爱我父亲,或是心另有所属,不是因为任何理由。而是因为他是一只飞鸟。自由是他的天性。事实上他对我的爱如此深重,只是表达的方式太沉默了,还不足以让我读懂。

  

  

  

    纠缠我将近两年的疑问,答案渐渐明晰。婚姻与爱情是不同的。我想着。适合相爱的人,并不意味着就一定适合婚姻。他们的分离实际上是一种必然,只是各自选择了自己生活的方式,是为了更好地留住彼此。

  

  

  

  

  

    我没有数过我到底经历了多少次时间旅行,只是永无休止,从时间里坠落下来,毫无章法;数字的概念是消失的,我呈分裂状地走进无数片断中,碎镜的每个裂面,都单一又连贯地发生着。

  

  

  

    但我知道,就快结束了。白雪松气味的那个夜晚,在我身上回温。我从树林边的长椅醒来,慢慢起身。

  

  

  

    邹云辉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我。

  

  

  

    “你晚上一个人这么跑出去很危险。”他说。离我不远不近,带着淡淡的疏离感。放在以前会令我愤然的行为,现在轻而易举就能理解——他不是有意要与我保持距离,而是在担心他的靠近会刺伤我。

  

  

  

    我沉默地朝他走过去,他的轮廓在夜色里一点点明晰;我很少这样认真地观察他,以前被忽略的那些细节与事实,忽而变得触目惊心起来。我忘了他身上已经满目生活的疮痍,我忘了他也会受伤,会流血,会衰老然后死亡。但抹去这些尘埃,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内里还是那个十七岁的少年,依旧勇敢而鲜活,依旧爱着我父亲,依旧怀抱一抔不死的春天。

  

  

  

    我抬起手,拥抱他。他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沉稳坚固的外壳,在一个女孩的双臂中顷刻溃不成军。十六岁以后我没有再叫过他父亲,而现在我与他和解了。如此轻易。

  

  

  

  

  

    我重又回到一切的起点。

  

  

  

    仿佛只过了几秒钟。咖啡馆里人烟清稀,Del Rey的新单曲刚走到一半,桌面漆成深褐,杏味的光晕温存,连咖啡都还氤氲着热气。我的父亲坐在过往里,刚刚向着并不在场的挚爱道出一句深重誓言;我想起他其实很少向邹云辉说爱。

  

  

  

    我说,我明白了。

  

  

  

    何添顺抬起头,脸上神情一瞬间变了。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我,而是越过我,望向正从门口走进来的某个人。我顺着他的视线回过头,二十一岁的邹云辉朝我们走来,年轻得生机盎然,一片纯白,年轻得快要让我落下泪来,不由得祈求岁月不要降临在他们身上。

  

  

  

    “我找你好久,你怎么在这?”话说一半,他才想起来看坐在对面的我,不由得对着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怔住;他跟我父亲一样,对我也有种奇怪的亲切感。“这是你…妹妹?”

  

  

  

    我跟父亲同时笑出了声。

  

  

  

    “对。”我睁眼说瞎话,不忘佯装凶狠,瞪他一眼。“你是我哥男朋友对吧?记得对我哥再好一点!”

  

  

  

    邹云辉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他们望向彼此,眼神中有种连他们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软。我想,或许总会有那么一天,即使历经别离,这只飞鸟也终将飞向他的归途。

  

  

  

    我仰头干掉最后一口咖啡,决意把空间留给他俩腻歪。

  

  

  

    “恭喜,”离开前,我微笑着祝福他们。“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Opening Ending-

*1.引自麦克莱恩《我不可能只是仰望着你》

*2.引自伊根《时间里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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