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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7】婚后过上了魔幻现实主义生活

·已婚设，无逻辑，沙雕文。

·本篇大部分内容都取材自真实生活。其实是写了很多的我自己进去。这二位的厨艺实际上怎么样我并不清楚。

·OOC，勿升三。

·临时码的掉落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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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头一个月，有一个道理小果冻已经切身体会得不能再明白——就如同这世界上有些人的厨艺天生出类拔萃一样，有些人厨房黑洞的技能也是天生点满的。小果冻并不属于前者，但487一定属于后者。

  

  

  

  

  

    用倒叙的手法从头理顺。结婚证是跑去英国领的——创下三连冠之后，俱乐部大手一挥，安排他们全员飞去英国看球赛，俩人顺带也就把证给领了。他们没弄任何形式上的婚礼，只是简单地办了手续和仪式；给他们拍结婚照的摄影师胆量过人，顶着果冻生吃小孩的目光也毫不露怯，把两人在镜头前一左一右架好，还非常热情地指导着愣头青的两个人，可惜讲话口音太重，碍于语言不通，完美阐释什么叫做对牛弹琴。不过照片拿给他们看的时候，487顿时对这人心生敬意，想着他确实是艺高人胆大，角度距离都拿捏得当，站在一起的两人间有种无言的温柔，很能让人感受到岁月漫长而静好。

  

  

  

  

  

    第二件大事是看房。简单倒是比他俩还能操心，电话打下去，几个中介奔波一圈，终于给相中一间舒适体面的公寓；昨天销售带他俩去看过户型，一通吹水，两人瞅着房子倒是确实不错，当即签了合同——几个冠军奖金拿下来，再加上工资存款，首付和几个分期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成问题——一堆流程走下来，果冻满脑子只有倒头睡上整二十四个小时的想法。结果第二天清早，手机铃声事与愿违地响起，把他从梦里拖出来，照脸抽一逼兜。果冻这人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他闭着眼接起电话，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烦躁。“喂？”

  

  

  

    电话另一头，熟悉的碎碎念响起，尾调柔软，末字咬得绵长，惯常撒娇般的口吻，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487一手握着手机，抬头费力地辨认头顶蓝底白字的宜家商场路线示意图未果，决定将其归入反人类设计之一：“果冻果冻，我在西边那个宜家商场里面迷路了，你来接一下我呗。我本来想今天先把大件的家具买回来的，看你在睡就没叫你，但是又怕买回来你不喜欢，觉得还是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的意见比较好…这路线图画得也太傻了，到底画了个什么啊我怎么看不明白呀…”

  

  

  

    “知道了。”果冻靠在床头应着，心情奇异地平静，原本那点起床气在听到487声音的一瞬间，像烤棉花糖一样融掉了。“你在那呆着别乱跑，给我发个定位，我开车去找你。”

  

  

  

    他洗漱换衣的动作一气呵成，迅速程度犹如洪水猛兽，还从容有序地检查了一遍窗户是否关严、电器有没有断电、煤气阀门是否拧紧、记得带房门钥匙等等。确认无误后，果冻胸有成竹地出了门。

  

  

  

    三分钟之后他跑回来，拿起忘在鞋柜上的车钥匙。

  

  

  

    所幸今天的车流量不算太大，果冻没费什么功夫就在停车场里找到了空位。宜家商场从外观看上去像个偌大的蓝黄仓库，他在仓库吊牌底下找到了百无聊赖的487——他小男朋友，呃，现在应该叫法定伴侣，穿着他昵称小粉的那件浅粉色T恤，牛仔裤和椰子之间露出一小截脚踝，配上那张男明星的脸，很难不引人注目。487原本在专注地用线控耳机切歌，下一秒仿佛有所感应似的，朝果冻投来目光。

  

  

  

    “怎么不进去等？”果冻走过去牵住他的手。“外面这么热。”

  

  

  

    “怕你找不到我啊。”487笑了笑，捏捏他的手指。

  

  

  

    “三楼是大型家具和样板间，”果冻向工作人员确认过后，告诉487。“二楼小件家具用品，然后底层自提区。”

  

  

  

    他们决定听从工作人员的建议，先去三楼。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逛宜家与逛其他商场相比起来，是一种全然不同的体验，那更像是一场旅行，即使是猛男果冻也不能免俗——上楼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些小插曲。487有些好笑地看着果冻在二楼就被一群精巧的小摆件吸引目光，驻足不前，一会摸摸这个，一会敲敲那个，最后拿起一套陶瓷仙人掌组件，妥帖地安置在配套的米白花盆里。“你看这个像不像你之前养死的那盆仙人掌？”他把摆件对着487示意，暖黄灯光下，小摆件呈现出恬淡的绿意。“这玩意总不至于养死了吧，捞仔。”

  

  

  

    果冻状似对这坨仙人掌摆件十分满意，尽管他脸上将它放置在购物车里时的神情云淡风轻，487却察觉到这人已经连头发丝里都流露着开心了。他们跟着人群兜兜转转，其间不时被一些毛绒玩偶、造型别致的小型家具转移注意，最后终于艰难地来到三楼。

  

  

  

    样板间对他们这种完全不懂设计的人来说，是个很好的参考。大部分时间是487对着琳琅满目的样板间提出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果冻再根据实用性和性价比揶揄地把他的想法pass掉。487很快看中了一套沙发，回头过问果冻的意见。后者耸耸肩，“这个不行，靠背太低了。”

  

  

  

    两人就沙发的样式起了一些小小的争执，包括“扶手太窄”和“很难清洗”，最后各退一步，选了一款可以拉出来睡觉的沙发。487用手机拍下样品价签的时候，心头涌上一些柔软异样的触动。

  

  

  

    走上电竞职业选手这条道路后，他跟果冻并不是没有争执过。最初两个指挥位思路难免不一，为此争执的次数已经多到难以估计。甚至有段时间，争执已经成了双指挥之间变相的一种交流方式。然而这次争执的起点却不一样——他从中感受到一起规划未来的参与感，小到家里的哪个角落要摆放个什么样的小物件，大到他们将会组建起怎样的一个家庭——也许生活并不完美，也许他们依旧会争执，但两个人都拼尽全力，努力地想要支撑起对方和这个家。

  

  

  

    他们对于床的偏好倒出奇一致，都对软床情有独钟；床头是软靠垫，整体采用原木颜色，与白色床单相得益彰。487扑在样板间的大床上滚过两遭，随即不容置喙地选定了这张床垫，果冻原本还担心这种床垫太软，会对身体不好，在487强硬地将他一同扯到床上感受过之后，他也噤了声，任由487在货单上打出一个惊人的数字。

  

  

  

    在一众关于窗帘、浴室、置物架、工作台和整体装修风格的事宜商榷过后，最终拍下的价签比两人预期的要多得多。487一边挽着果冻的手臂，一边翻看手机里的价签。他们淹没在人流中，跟着地板上打光的白色箭头一直、一直往前走，仿佛走在切实的未来里。

  

  

  

    清点价签和购物车中的物品用了很长时间，收银台上几乎堆起一座小山，其中以果冻挑的那个超大号宜家鲨鱼玩偶体积最为可观。他把这玩意儿塞进购物车时，487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不禁合理怀疑起这人可能是个隐藏毛绒控。收银员帮他们打包，将一堆商品装进纸箱，又给价签上的大件家具办理销售订单和代提送货服务。

  

  

  

    离开收银台后，两人带着一堆纸箱和手提袋，默契地同时在出口附近的小吃店驻足。487对着三种口味的甜筒纠结许久，最终简单粗暴地决定全部都要。

  

  

  

    “你也不怕吃这么多凉的犯胃疼，”果冻一脸无奈，“你是等着吃不完我帮你吃掉是吧？”

  

  

  

    “诶嘿。”

  

  

  

    他真的没能吃掉那三个甜筒。

  

  

  

  

  

    货车在下午准时送来家具。床、沙发、书架、工作台和另外的一些杂七杂八。他们谢绝了工作人员想帮他们拼装家具的好意，在一地零件和图纸中开始了声势浩大的工程。

  

  

  

    活计比想象中复杂得多。果冻还算是能勉强把拉克方桌的四条腿都装到一个方向去，487这边就属于是完全惨不忍睹了——在经历过一系列“从零件中挑出正确的部件→用宜家扳手对着半成品家具敲敲打打→检查图纸发现自己拼装错误→拆除重装”的循环步骤之后，取得的唯一成果是他在果冻心中的捞仔地位更进一步；换作平时，果冻一定会对这一地狼藉用他精湛的语言艺术稍带刻薄地点评几句，但面前这位是他老婆，面前这一地是他的家具，而面前这个本该是桌子腿的部分全部与桌面紧紧贴合，宛若一个怪模怪样的墙面收纳架的东西，原本是个桌子，能立在地面上的那种。如果他再对着生活扔给他的这堆烂摊子毒舌几句，实在有种微妙的骂自己的感觉，果冻一时不能太确定，他跟487两个人之间会是谁受到的心理打击更大。

  

  

  

    “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487很伤心。

  

  

  

    “那你以为这是什么？”果冻边问边把487手下那个怪胎家具拿过来，重新拆开，试图替他做点补救。“幼儿益智拼图玩具吗？”

  

  

  

    不得不说，果冻实在是一个非常有天赋的人，在掌握了要领之后，他就仿佛天神下凡，一连拼装出好几个大件家具。连带487跟着耳濡目染，居然也让那张拉克方桌在手下重获新生。两人一番折腾，再抬头已经是晚饭时间。肖国栋是个即使嘴上不直说，也很会疼人的；自觉地去张罗晚饭，一边打开冰箱，一边还不忘叮嘱他这傻老婆。“你在旁边看着就行，给我打打下手。”

  

  

  

    后来果冻切实地发现，这路好像行不通。

  

  

  

    累了一天，他实在是懒得再开火，对自己的厨艺也没太多自信，寻思弄两个凉菜对付过去，安全方便快捷，顺带还能保齐一对新人的命。兑调味汁时，被晾在旁边的487自告奋勇，前来帮他切菜。果冻想着，不让他拧煤气旋钮，应该还算安全吧，大不了切个手就是了。

  

  

  

    他还是太年轻。未曾料到，487这人，刀功水准过头，厨房常识太浅，使个刀只用尖不用刃；这样一刀下去，后果可想而知——案板上的番茄横死当场，血溅三尺，厨房里响起好大一声“哧——”，两人从脸到衣服，无一幸免。番茄汁甩到果冻脸上的那一瞬间，他1/4血对角线跳地窖都稳的手抖了一下，破天荒第一次有了杀生的罪孽感。

  

  

  

    果冻搁下调料瓶，两只手撑着料理台，深呼吸，吐气。安慰自己笑一下蒜了。

  

  

  

    “算了，你扒蒜吧，你干什么都是添乱。”

  

  

  

    当时果冻就有预感，这么早就跟487把证领了这件事，多少是有点草率了；如果他知道以后的日子里，自己还会经历什么样的人间地狱，至少也会在领证前先替487报个厨艺培训班。

  

  

  

  

  

    开端发生在稀松平常的一个清晨，果冻在床上睁开眼，发现487已经先他一步起床了。稀松平常的阳光透过稀松平常的玻璃窗照进来，但萦绕一室的诡异黑烟和呛鼻气味又让这个清晨显得不那么稀松平常了。果冻愣了两秒，第一反应是着火了，本能反应是冲出去找487。

  

  

  

    最后他在厨房门口驻足，发现似乎这里就是不明黑烟的发源地。与此同时，487端着个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果冻你醒啦？你要吃早饭吗，我刚做的。”

  

  

  

    场面一瞬间难以形容，两个人站在还未散尽的黑烟中相顾无言，气氛温情中透着一丝诡异，诡异中又不失些许惊悚。果冻其实是有点感动的，但还没等这感动在脸上完全呈现出来，就变成了一种动感。

  

  

  

    “这…”果冻看了看他手里的盘子，把已经涌到嘴边的“他妈的”咽回去，真情实感地向487发问，感觉自己都被震撼出夹子音了。“…是什么？”

  

  

  

    只凭粗略一眼，他实在判断不出盘子里那是什么玩意儿；摆盘做得稀碎，食物——如果这东西真的能被称作食物的话——更是稀碎中的稀碎，正中间是一团不可貌相的黑糊糊。

  

  

  

    487难得的沉默了，经过好一番纠结，小队长嘴皮子秃噜两下，牙缝里挤出俩字：“煎蛋。”

  

  

  

    怀着浪费食物可耻，以及好歹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的想法，果冻把窗户全打开换风，随后坐在餐桌前，用一种迅速、有力、咬牙切齿的方式咀嚼着食物，仿佛他嚼的不是老婆给他做的早餐，而是跟他不共戴天的仇敌的骨头。

  

  

  

    一顿饭，果冻想清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他真的很爱487，爱到甘愿为这人以身试毒的地步。

  

  

  

    第二件事是他真心实意地替那只出世未捷身先死的鸡默哀了半分钟，还没来得及见这世界一眼就作为食材死在487手上，这鸡得有多他妈死不瞑目啊。

  

  

  

    再次试手是下面。这回487的厨艺突飞猛进，从负值稍微拉回来那么一点儿，具体表现为他做出来的东西看上去终于有个食物的雏形了；果冻捞了一点尝尝，然后发现，那确实只是看上去有食物的雏形而已。

  

  

  

    之后他用了整整三个小时来回味、震撼和怀疑——难吃到这个境界，也得算是一门技术活了。小果冻百思不得其解，这么普通日常的调味品，朴实无华的原材料，37°的手指，是怎么能天赋惊人地创造出这样难吃的一碗面来的？

  

  

  

    但是我们之前讲过这样一件事——这是他老婆，他不惯着谁惯着？所以在果冻的默许下，487日后在黑暗料理界建树颇丰。

  

  

  

    比如有一次，这人心血来潮，非要用电饭煲做蛋糕，结果对着教程捣鼓半天，做出来一个居然用刀都扎不透的成品。男明星不忍几个小时的劳动成果付诸东流，纠结了半天是要给它命名“盾牌蛋糕”还是“铁饼蛋糕”，还要跑去嚯嚯果冻：“果冻果冻我跟你说，吃了这个蛋糕就没人能破你防了。”

  

  

  

    “做得真好，非常之好。”果冻已经练就了一身面对487端上来的任何食物都能淡然自若的本事，夸得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扯谎遭天谴的自觉。“吃完我去换副假牙是吧？”

  

  

  

    再比如有一次，487清冰箱的时候，翻出来一个有点蔫不拉几的紫色球状蔬菜，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非得一口咬定这是洋葱，跃跃欲试地准备做个焗饭。

  

  

  

    路过的果冻觉得离谱。“洋葱不是一层一层的吗？什么样的洋葱能长这德行？”

  

  

  

    随后两人进行了激烈的学术争辩，487从各种角度，以撒泼打滚的气势，无理也要力争地论证它就是一个洋葱。

  

  

  

    行。果冻败下阵来，只得点点头。你说是就是呗。他怕番茄惨案重演，找了把刀帮487把那玩意切开，然后陪他把这个被错认成洋葱的红萝卜做成了焗饭。

  

  

  

  

  

    次数多了，果冻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咱们以后养条狗吧，”他跟487商量着。“等它吃完你做的饭，自己跑去开火做个四菜一汤。”

  

  

  

    487想了想，问：这合理吗？

  

  

  

    后来他俩还真养了狗，一只幼年哈士奇，蓝色的眼睛很漂亮。给狗起名的时候果冻夺笋发作，差点直接管它叫爱丽，后来寻思可能会被人形爱丽上门寻仇，遂才作罢。

  

  

  

    但无论物种怎样进化，或者果冻的想象怎样美好，狗终究是不会自己开火去给他们做个四菜一汤的。

  

  

  

    所以这饭他还得吃一辈子。

  

  

  

  

  

-Fin-